诗歌作为一种璀璨的艺术门类,记载了许多名臣廉吏的心路历程。这些名臣廉吏往往淡泊自守,清心直道,关心民瘼,体恤民疾,而他们在心为志、发言为声,往往以诗歌形式展露心迹指向,或自抒怀抱,或为讽喻社会,或为告诫他人。细细品读之,其既大气抒写怀抱,又富有理趣,能以之为座右铭,作为当下公务人员的指引。
清廉是官员“立德”的标杆,能够达成立功立德立言“三不朽”。北宋期间,包拯在端州公事之余,写过一首题为《书端州郡斋壁》的五律,诗云:“清心为治本,直道是身谋。秀干终成栋,精钢不作钩。仓充燕雀喜,草尽兔狐愁。往哲有遗训,毋贻来者羞。”包拯在诗中指出为人必须要“心清”,然后才能“直道”而行,才是为人谋事的根本。而优秀人才必能成就栋梁之业,为人需要有“精钢”之操守,宁可玉碎,也不能瓦全,而往往宵小之徒,囿于眼前利益成为燕雀兔狐之辈,而为官之道,理应奉行古时贤人的遗训,决不能干出贻害当下、令后辈蒙羞之事。包拯知行合一,这首诗歌也正是其为官之道的体现。因此,千载后让然流传其清廉声名。
清朝康熙年间的张伯行,从不受属下分文赠礼,在晋升为福建巡抚后,张伯行写了一首《禁止馈送檄》,张贴在巡抚署衙门外:“一丝一料,我之名节;一厘一毫,民之膏脂。宽一分,民受赐不止一分;取一文,我为人不值一文。”在张伯行看来,清廉持身,才能正身正行,才能够有利于一方治理。而这幅诗歌公示于外,欲送礼者,也只能望而却步。
清廉映照了官员的顾念苍生的品质与操守。明朝于谦,谥号“忠肃”,一生为官清廉,对下属要求十分严格。他以煤炭写出“但愿苍生俱饱暖,不辞辛苦出山林”的襟怀,以石灰歌颂“粉身碎骨浑不怕,要留清白在人间”的清廉操守。当他目睹朝中有人借巡视之机搜刮钱财、回京送礼的情况时,遂撰诗予以嘲讽:“手帕蘑菇与线香,本资民用反为殃。清风两袖朝天去,免得闾阎说短长。”指出这些土特产本该是老百姓自己享用,但却被官员统统搜刮走了,给百姓带来了灾殃,直指某些贪官只知搜刮民脂民膏,为民所厌弃。同时他也表明了为官态度——清风两袖,这也是成语“两袖清风”的缘起,后世也称其为“于青天”。
清廉是个人境界的底色,能够留得住民心。明代况钟,曾于宣德五年外放苏州知府,他到任后严惩贪官污吏,关心民间疾苦,被苏州人称为“况青天”。在其10年任满离任赴京时,苏州大批民众依依不舍,甚至联合上书朝廷请求况钟连任。况钟感怀,写下了几首诗,其中一首是“检点行囊一担轻,京华望去几多程。停鞭静忆为官日,事事堪持天日盟。” ;还有一首是“清风两袖朝天去,不带江南一寸锦”。诗歌中讲到离任时行囊所带无几,不带江南富庶地区的一针一线,为官者能够指日为誓、问心无愧,这样才能让内心如行囊一般轻松,如青天一般豁达。
又如清朝乾隆年间的画家、诗人郑燮(号板桥),在山东潍县知县任时,曾绘竹题诗云:“衙斋卧听萧萧竹,疑是民间疾苦声。些小吾曹州县吏,一枝一叶总关情。”这首诗也为习近平总书记所引用,表达的正是在生活起居间,时刻将民生疾苦放在心上,虽是一枝一叶、一毫一墨,但只要关切到民瘼民利之事,为官者都要与百姓共情,从而真正滴为民谋福祉。爱民者民恒爱之,在郑板桥去官还乡时,老百姓依依不舍、夹道送别,郑板桥感怀,遂又画竹题诗表明心迹:“乌纱掷去不作官,囊中羞涩两袖寒。写取一枝清瘦竹,秋风江山作渔杆。”自己离任,唯独两袖清风,犹如一只翠竹,在秋风初起时闲散作渔夫。
如今,再来翻阅这些优秀士大夫的诗歌感怀,对于当下大有借鉴意义。因而清廉在心、直道而行,莫不是当下公务人员所应奉行的。只有为民谋事,清廉为政,才能不断地呼应民需,解决民困,进一步践行“以人民为中心”的宗旨,推进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进程。